{"text":[[{"start":7.32,"text":"一、眼镜蛇效益与救灾困境"}],[{"start":10.65,"text":"什么是“眼镜蛇效益”？眼镜蛇效益就是好心办坏事。"}],[{"start":16.51,"text":"为什么会好心办坏事？就是因为考虑问题的时候少考虑了一个变量。"}],[{"start":22.44,"text":"不考虑变量，很多事情，越是出于好心，越可能让事情变得糟糕。"}],[{"start":28.04,"text":"“眼镜蛇效益”源于印度殖民时代，当时，印度德里城的眼镜蛇泛滥成灾，大量市民死于眼镜蛇的攻击。为了解决这个问题，英殖民政府开始悬赏市民捕杀眼镜蛇。杀死一只眼镜蛇的赏金高达十块钱。丰厚的赏金让很多人开始猎杀眼镜蛇，眼镜蛇的数量因而得到了有效的控制。"}],[{"start":52.379999999999995,"text":"很快，事情出现了荒诞的转折点。"}],[{"start":55.8,"text":"随着眼镜蛇数量急剧减少，野外便很难捕捉到眼镜蛇了，人们于是开始在家里饲养眼镜蛇，然后把这些蛇杀掉，去政府那里换取赏金。"}],[{"start":66.64999999999999,"text":"政府官员发现这个事情后，就取消了赏金，于是那些在家里养眼镜蛇的人，就把毫无价值的眼镜蛇放归了街头，德里城的眼镜蛇问题反而比之前更严重了。"}],[{"start":78.64999999999999,"text":"这个案例说明，假若只有试图解决问题的努力，却缺少人性的观察，反而会让想解决的问题进一步恶化。"}],[{"start":86.89999999999999,"text":"这样的问题，也存在于救灾过程中。每当大灾大难来临的时候，社会公众的捐款热情就高涨。2008年的汶川地震、2013年的雅安地震、岷县地震、2014年的鲁甸地震、2020年的武汉疫情、2021年的河南、山西水灾，每一次都有上亿的社会善款涌入灾区。"}],[{"start":109.5,"text":"我们知道，突然把大量资金和资源注入到一个地区，必然要打破这个地区固有的平衡，而平衡一旦被打破，就会带来很多不可预知的影响，这种影响，好坏兼具。"}],[{"start":121.57,"text":"当然，我说这些话不是在反对公益组织收钱，而是在建议公益组织去考虑这些情况，把事情做得专业点。"}],[{"start":129.79,"text":"现在，很多公益组织在救灾的时候，还只停留在“慈善家”的水平，也就是背一袋子钱，拉几卡车物资，不管对方有没有需要，都卸到库房里，拍几张照片走人。"}],[{"start":141.95,"text":"对于很多公益组织而言，发生大灾大难的时候，就是募集善款的流量红利期。很多公益组织自然不会放过这样难得的机会。“跟着钱跑”是目前公益组织做项目的一大特征。"}],[{"start":156.95,"text":"这个时候，眼镜蛇效益就来了，社会有那么多善款，灾区哪里去找那么多需求？"}],[{"start":163.35,"text":"如果到一线去了解需求，存在两个问题。一个是进不去，第二个是耽误时间。项目晚上线一天，就会少筹很多钱。"}],[{"start":174.01,"text":"怎么办呢？公益组织就开始自己制造需求，或者是假想需求。"}],[{"start":180.2,"text":"目前民间救灾第一个大问题就是需求不对路。好一点的公益组织，选择把自己原有的项目往救灾上靠，有的直接快马加鞭去募集物资。他们为了抢时间上项目，既不派人去灾区考察灾情，也不调研灾区的需求，甚至连电话都不打一个。当然，很多时候他们也根本不了解当地情况，不知道该把电话往哪里打。"}],[{"start":205.62,"text":"一边是源源不断的的善款，一边是根本不知道做什么好。那么公益组织就只能按照自己的想象去买东西了。比如：买矿泉水、买面包、买饼干、买方便面，买抽水机、买柴油发电机等等。"}],[{"start":221.48000000000002,"text":"事实上，很多东西到了灾区，根本就用不掉。"}],[{"start":225.59000000000003,"text":"比如，我在河南、山西水灾中看到，很多公益组织捐赠的发电机、水泵都闲置了。为什么？因为用水泵要买新水管，村里原来有水泵，可以对付着用。发电机为什么没有用？因为买柴油需要村长付现金，而接下杆线（电线），电网公司的电费是不用马上付费。"}],[{"start":248.73000000000002,"text":"为什么还有被子发不下去呢？是因为村里有五十户人，却只有三十床棉被。不够发，只有囤着。"}],[{"start":258.05,"text":"在这个中间，最大的问题就是，你如何能够了解到灾区的真正需求，因为这个成本很高，所以没有人愿意做。"}],[{"start":265.81,"text":"可能大家会说，关于灾区的需求，我们不是有一个叫“卓明”的公益组织正在做这个事情吗？"}],[{"start":272.84,"text":"我先给大家讲一个故事，在尼泊尔地震的时候，中国去了十几只民间救援队。救灾过程中，有人发布了一个信息，说某个山里的小寺庙，有喇嘛和信众几十人被困，于是，有三支中国的民间救援队提出赶赴救援。"}],[{"start":289.52,"text":"事实上，这三支救援队在走到半路的时候，碰上了障碍，没有办法前进了，于是，大家就悄悄地退回来了。"}],[{"start":297.81,"text":"直到半个月后，小寺庙里的这群人都快被饿死了的时候，尼泊尔军方的直升机才发现了这群人，他们才终于得到了救援。"}],[{"start":306.51,"text":"当然，这是比较极端的例子。"}],[{"start":309.25,"text":"由于“卓明”发布的信息是单向的，对于是否有公益组织参与救援，他不具备约束的能力，对于公益组织的救援是否是有效的，他不具备评估的能力。这样就会导致一个比较普遍的现象出现，就是“撑死会哭的，饿死不会说话的”。"}],[{"start":327.45,"text":"简而言之，就是如果被媒体报道出来的地方交通便利，所有的公益组织都会一拥而上，救灾物资积压成灾；如果这些地区交通危险，就依然得不到关注，甚至没吃没喝。"}],[{"start":340.05,"text":"甚至我们还在雅安地震中遇到过“五星村”和“驾校”的“灯下黑”。"}],[{"start":344.89,"text":"其中最最核心的还是，即便信息发布出去了，受灾群众也只能被动等待。不知道大家注意到没有，在救灾的时候，很少有公益组织公布自己的紧急救援电话，而在很多做灾情信息的机构，都会有公之于众的灾民的的电话。"}],[{"start":362.55,"text":"某种意义上讲，这就是一种责任的缺失。"}],[{"start":366.29,"text":"二、我的灾区经历"}],[{"start":368.32,"text":"我最早参加有组织的救灾活动是在2008年。"}],[{"start":372.92,"text":"那时候，我是新浪公益的版主。汶川地震的时候，红十字会收钱都收不过来，每天要用坏几台点钞机，捆钱的人手都捆酸了，根本没有多余的人力接受物资。"}],[{"start":385.46000000000004,"text":"但是，灾区又急缺物资，超市里的物品都被政府紧急征用了。一个几万人的县城，一下子涌入了20右的灾民，衣食住行都成了问题。"}],[{"start":397.32000000000005,"text":"我就在新浪论坛发起了“绿丝带灾区直通车”项目，每天用飞机运送救灾物资到一线，我们当时能做到的就是：你今天在北京捐赠的东西，第二天肯定能发到灾民手里。"}],[{"start":409.75000000000006,"text":"“绿丝带灾区直通车”这个项目在救灾期间运营了20右，头十天的专题流量达1.3亿，网友发帖1750万条，参与评论的人数1亿，接受捐赠物资价值超3000万，媒体报道1256次。"}],[{"start":424.6600000000001,"text":"地震发生后，我们在24小时内组织了一支从北京到成都直达灾区的志愿者团队，将价值上千万人民币的救灾物资直接分发到了灾民的手中。我们的响应速度比中国红十字会快72小时，比“壹基金”快36个小时。"}],[{"start":443.1300000000001,"text":"我发的帖子《什邡灾区西红柿，一毛钱一斤无人收购，呼唤爱心商家！》被温家宝总理在互联网舆情中批示，而后温家宝总理亲自指示商务部重点解决灾区农产品销售的问题。"}],[{"start":457.0700000000001,"text":"在整个救灾期间，我们运送的救灾物资也是每天根据一线的需求定向募集，在紧急救灾中，我们不是在政府救灾的方式的基础上给救灾物资做增量，而是在一些特别的群体中做給政府的救灾工作做减量。"}],[{"start":472.7600000000001,"text":"比如：我们给本地灾情中等的乡镇送去“锅碗瓢盆”让他们自己开伙做饭，不仅解决自己吃饭的问题，还能协助政府救助一部分其它受灾群众。"}],[{"start":483.9300000000001,"text":"此外，我在地震灾区呆了三年，拍摄了总长三集的纪录片《重生》，获得了四川省的“五个一”工程奖。"}],[{"start":492.1100000000001,"text":"救灾结束后，我2009年在首都博物馆策划了一场名为《重生》的展览，展览的参观人数超过十万人，国务委员刘延东和北京市重要领导都进行了参观。"}],[{"start":504.0600000000001,"text":"这期间，我和通过和灾民、基层干部、援建领导以及媒体记者的沟通交流，形成了自己对于如何有效救灾的一些认识，知道了应该如何根据媒体信息来判断灾情，了解了应该如何与一线沟通来了解需求。"}],[{"start":519.2000000000002,"text":"这些经验对于我们后续去指导救灾实践，提供了十分有力的理论支撑。在后来的4.20雅安地震中，我们参与救灾物资的发放；在岷县地震中，我们对遇难者家庭给予了慰问；在鲁甸地震中，我们给志愿者和媒体记者提供了3个亿的保险；在2020年的抗疫中，我们发起了守护者后盾行动，给殉职人员的父母和子女提供着长期支持，李文亮生前获得的唯一一笔支持就是感恩基金会拨付的。"}],[{"start":548.9500000000002,"text":"然而，经验和观察必须与时俱进，如果想要获得“热乎”的经验，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去现场。"}],[{"start":555.9200000000002,"text":"三、泸定地震的观察"}],[{"start":558.4800000000001,"text":"2022年，当泸定地震来临时，我恰好在四川。"}],[{"start":563.0700000000002,"text":"如果想要为灾区做点什么，一个公益组织的第一要务不是筹款，而是去到一线，发现当地的一些个性化问题，然后去想对策。"}],[{"start":572.2500000000001,"text":"因此，我决定亲自去一趟泸定，我想要了解的，包括之后的会讲到的，大概包括以下四点："}],[{"start":579.3100000000001,"text":"1.在中国现行的救灾体系下，公益组织的切入点在哪里，北京感恩公益基金会具体能够做些什么？"}],[{"start":587.1700000000001,"text":"2.在疫情发生的现状下，灾区的救援活动、群众的正常生活是否会受到影响？"}],[{"start":594.21,"text":"3.中国当前的灾难救援水平究竟处于什么层级，与多年前相比，是否有了明显的进步，依然存在的局限又在哪里？"}],[{"start":603.4100000000001,"text":"4.如果想要构造一个更好更完善的救灾体系，我们需要反思什么，需要朝着什么方向去改变？"}],[{"start":610.8500000000001,"text":"以下是我基于一线观察的一些经验之谈，也是我对于上述几个问题的回应。"}],[{"start":616.8900000000001,"text":"关于“9.5泸定地震”一线考察的情况分享"}],[{"start":621.1000000000001,"text":"2022月7日到10日，北京感恩公益基金会理事长周健带队，一行四人对“9.5泸定地震”重灾区石棉县进行了为期三天的一线调查，旨在了解灾情和一线需求，为社会支持做准备，现将考察情况简要分享给各位。"}],[{"start":637.2600000000001,"text":"1、与石棉县前线指挥部进行了交流，旨在了解总体的情况。交流对象包括国家/省应急管理部领导/省民政厅领导/雅安市和石棉县的分管领导，从他们的叙述中了解到了灾区的整体情况以及政府救援进度。"}],[{"start":654.6400000000001,"text":"2、本次地震，实际影响面积较大，但影响人数较少，共转移群众约6万人。大部分居民属于散居居民，生活方式原始，对市场依赖性不强，故而灾后也能够维持基本生活。"}],[{"start":669.6700000000001,"text":"3、在县民政局局长陪同下，考察了新民受灾乡镇中灾情严重的三个村；独自考察了王岗坪镇的三个受灾村。总共考察了五个集中安置点，走访了二十余户受灾家庭。"}],[{"start":684.2700000000001,"text":"4、国家/省/市/县的四级联合指挥部建立在县城，因地震导致的交通、电力和通讯故障在第一时间内基本恢复了正常，整个灾区还只有不到五个村没有贯通。"}],[{"start":696.8000000000001,"text":"5、因为疫情管控等原因，几乎没有外地的公益组织进入灾区。在一些灾区的集中安置点，基本看不到面包、方便面等救灾物资。安置点已经完全实现了“热食”供应，每顿饭2肉2素一个汤。这对灾区人民来说是一件幸福的事情，也是国家救灾水平极大提升的表现。"}],[{"start":720.0200000000001,"text":"特别说明：热食供应速度是评估救灾水平的一个重要指标。应急管理部的成立在促进救灾专业化方面的确发挥了不小的作用。"}],[{"start":731.4600000000002,"text":"6、目前整个灾区物资方面最大的问题是帐篷，帐篷漏水的“顽疾”一直没有得到彻底的解决，当地政府采购了“彩条布”覆盖在帐篷上面，暂时性地解决了问题。"}],[{"start":743.4000000000002,"text":"7、灾区受灾房屋实行了“红码黄码绿码”管理制度，极大地减少了不必要的帐篷需求，有效地提高了帐篷的使用效率。（这一点我感受比较深刻，是因为北京感恩公益基金会在2012年北京721暴雨灾害的救援行动中就使用了这个办法，我们会先对房屋受损情况进行评估和分类，以缓解帐篷需求。因为这是官方首次正式使用这个办法，所以我个人的认同感比较高。）"}],[{"start":771.5100000000002,"text":"8、倒坍的房屋主要还是土坯房，新建的砖混结构房屋有部分开裂，但大部分都没有问题，可以正常使用。倒塌的土坯房中，一部分属于贫困家庭自住的，一部分属于村民进城后闲置下来的，一部分是砖混结构家庭的附属房屋。"}],[{"start":789.4200000000002,"text":"9、当地政府和村民都反馈，眼下最麻烦的问题还是灾后重建。由于居民居住分散，公共设施重建不多，重点在于灾民房屋重建的问题，从选址、规划到真正建造，都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资金的投入。值得一提的是，许多贫困家庭根本没钱建房。"}],[{"start":810.4800000000001,"text":"这一点，是北京感恩公益基金会目前考虑到的，社会力量在救灾赈灾活动中的一个有效的切入点——给予贫困家庭（监测户）一些重建住房方面的支持。"}],[{"start":822.3900000000001,"text":"四、救灾困境与反呼叫系统"}],[{"start":825.7300000000001,"text":"如何解决这些问题呢？我的想法是建立一个反呼叫系统。"}],[{"start":831.3800000000001,"text":"一旦发生大灾大难，受灾群众可以第一时间把自己的需求信息反馈到这个民间救灾信息中心，再由民间救灾信息中心去给相应的公益组织分配任务，同时保持跟进、追踪反馈，最后由中心给予一定善款的支持。"}],[{"start":846.7200000000001,"text":"建设这个民间救灾信息中心最大的难点是“救灾活动不是高频活动，而日常不活跃的体系很难运行起来”。"}],[{"start":855.5700000000002,"text":"事实上，从2008年到现在，国家队的救灾水平已经提高了不少。这次我在泸定观察到，国家队当天就在灾区把安置点搭起来了，当然了，也离不开当地有很多驻军的原因。"}],[{"start":869.5100000000002,"text":"在救灾信息传递方面，日本做得非常好，我在日本看过，那个时候日本的移动互联网不发达，他们用的还不是计算机系统，而是传统的纸质的传票。"}],[{"start":881.1600000000002,"text":"这里提及眼镜蛇效应，是想强调我们在救灾的过程中，必须要多方面，全方位地去看问题，放弃我们平时在观察世界的过程中所养成的直线思维，也就是因果关系思维。"}],[{"start":893.7000000000002,"text":"灾区缺方便面，你就给方便面，这样的行为不一定能解决问题。很多时候，消除产生问题的原因并不一定能够真正解决问题。因为在方便面或其它救灾物资的分发过程中，忽略了公益组织追求业绩和形式公平的本性（一车方便面分十个村），忽视了灾区民众不患寡而患不均的心理，忘记了对于农村人，形式公平远远大过道义公平的价值观念。"}],[{"start":920.7500000000001,"text":"所以，即便救灾物资送达了村里，也根本发不下去，灾民得不到有效救援，一切都适得其反。"}],[{"start":928.5100000000001,"text":"眼镜蛇效应也同时提醒了我们，当人们遭遇生活的突变的时候，他们的内心将会比比我们想象得更加复杂，更加深不可测。因此，建立即时反馈机制并随时做出调整是目前最可行的办法。"}],[{"start":944.0600000000001,"text":"好心办坏事是一种经济学现象，也同样适用于救灾领域，它提醒了我们要及时注意外部情况的变化，在不断的反馈中调整自己的行动，以最大的灵活性来满足灾区多变的需求。"}],[{"start":957.2900000000001,"text":"虽然，在救灾的时候，从道德层面看来，公益组织有很多优势，灾区的民众处于弱势一方，但在实际操作的时候，我们依然需要带着极大的谦卑和无比的谨慎，尊重他们的需求，呵护他们受伤的心灵。遗憾的是，在很多公益组织那里，他们依然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施舍”心态，只管表达自己的“爱心”而不是倾听灾区民众的需求，这就是“眼镜蛇问题”的实例在救灾中如此普遍的原因。"}],[{"start":985.2300000000001,"text":"在救灾中，我们如何应对眼镜蛇效应？"}],[{"start":989.1300000000001,"text":"以中国当下的社会环境，在参与大灾大难的救援的时候，公益组织必须做出选择，是选择朝着一个可持续的方向做事，去积累救灾的经验，还是选择迅速发起项目筹款，追求组织短期的影响力。"}],[{"start":1003.6500000000001,"text":"在大型灾难救助活动中，无论是公益组织还是企业，其实都承担着两种人的身份，一种是经济人，一种是社会人。"}],[{"start":1012.7700000000001,"text":"“经济人”的属性要求企业或者公益组织去为自己的机构追求尽可能大的社会影响力和经济效益，去获得更多的社会传播，获得更多的社会捐款，从而执行更多的公益项目。"}],[{"start":1025.66,"text":"“社会人”的属性要求作为慈善公益机构的公益组织，必须意识到其作为社会群体的一员，自身的行为与社会的好坏有着密切的关系，所以自己会争取在每一次行动总能推动社会的进步，让这个社会变得越来越好。"}],[{"start":1040.3500000000001,"text":"追求一个自由、活泼和有力的生命，构建一个公平、公正与和谐的社会，这是很多社会人的理想。"}],[{"start":1048.1000000000001,"text":"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我们做决定的时候，“经济人”属性往往会更占上风。所以，我们在设计“救灾的反呼叫系统”的时候，必须保持极大的谦卑——多做田野调查，了解受灾群众的心理，同时也要对公益组织“经济人”的属性保持无比的谨慎态度，做到既要考虑“社会人”属性，也要考虑“经济人”属性。"}],[{"start":1070.1000000000001,"text":"眼镜蛇危机事件，就是过于刺激“经济人”属性，而忽视了“社会人”属性造成的。为了尽可能避免“眼镜蛇效应”，我们在设计“救灾的反呼叫系统”的时候，有两个办法可以参考："}],[{"start":1084.5100000000002,"text":"一是减弱“经济人”属性，可以将对参与“反呼叫救灾系统”的公益组织的奖励标准降低到执行救灾活动的成本之下。这样一来，部门没有项目、没有资金的公益组织就不会来报名参与“反呼叫救灾系统”的项目执行。而本身有能力有资金参与到救灾中的公益组织呢，又能得到一份意外的奖励，激励他们更加精准地参与救灾。"}],[{"start":1110.38,"text":"二是增强“社会人”属性，每次救灾结束，集中表彰一下在本次救灾中参与“反呼叫救灾系统”的公益组织和捐赠人，通过媒体宣传，让他们能够得到更多的社会认同，增强公益组织和社会公众的“社会人”属性。毕竟，雷锋做好事还要写日记呢。"}],[{"start":1129.7900000000002,"text":"五、避免“眼镜蛇效益”的公益案例"}],[{"start":1132.8400000000001,"text":"最后分享一个实际的案例，是关于如何在实际操作中避免“眼镜蛇效益陷阱”的。"}],[{"start":1139.65,"text":"2005年，英国人托尼在西安办了一个叫“黄河慈善厨房”的公益组织。"}],[{"start":1145.96,"text":"这个慈善厨房有两个特点："}],[{"start":1148.75,"text":"第一，在每周一、三、五下午六点半到七点四十五免费给流浪汉，乞食者发放衣物、食物、药品、提供理发服务等等，而不是每天。"}],[{"start":1158.47,"text":"这样的公益行为在制度上控制了作为“经济人”的欲望，既能让流浪汉感受到社会人的温暖，又不让流浪汉产生经济人的依赖。公益组织对爱的节制，能够鼓励这些人回归社会，避免他们滋生“等靠要”的思想。"}],[{"start":1174.97,"text":"第二、厨房发的包子和稀饭管饱，也可以选择打包带走。但每一次，一人只能领两个，如果需要多领，那要重新去排队。控制流浪汉经济人的欲望。"}],[{"start":1188.1100000000001,"text":"这一条制度和第一条是一脉相承的，都是公益组织在控制人的欲望。一个人要想满足欲望，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一旦建立起这样的公益理念，就能够避免很多好心办坏事的情况。"}],[{"start":1202.9900000000002,"text":"当然救灾还是一个很复杂的事情，老师们给我一个小时的时间，我今天只能分享这些心得，希望对大家有帮助。"}],[{"start":1211.4200000000003,"text":"最后我要补充的是，当救灾信息清晰了，物资需求明确了的时候，该如何提高救灾效率，保证第一天捐赠的东西，第二天能够送到灾民手里？感恩还有第二个诀窍，就是“集装箱式”的救灾物资分发，希望下次有机会再给大家详细地分享。"}],[{"start":1229.8600000000004,"text":"因为我只有把这两个问题讲清楚以后，才能去讲我构想中的“救灾反呼叫系统”应该怎么构建。"}],[{"start":1236.9700000000003,"text":"（注：作者是北京感恩公益基金会发起人，曾用名“才让多吉”。作者微信公众号是crdj2277。本文基于作者在一次会议上的演讲稿，仅代表作者个人观点。责编邮箱bo.liu@ftchinese.com）"}]],"url":"https://audio.ftmailbox.cn/album/a_1752216239_9837.mp3"}